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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剑仙在剑仙之手 (第11/12页)
没办法帮你了,可你要是觉得苍筠湖的湖水也好喝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晏清冷哼一声,御风远游。 陈平安望向神色戒备的殷侯,笑道:“你应该很清楚,我如果铁了心要杀你,不难。” 殷侯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我很奇怪,剑仙为何手下留情?” 陈平安环顾四周,默不作声。 殷侯双足始终没入水中,不但如此,整座苍筠湖和所有辖境水域的上空又开始乌云密布。 陈平安问道:“当年那封随驾城太守寄往京城的密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侯毫不犹豫道:“信的内容并无新奇,剑仙想必也都猜得到,无非是希冀着京城好友能够在他死后帮他继续翻案,至少也该找机会公之于众。不过有一件事,剑仙应该想不到,那就是那位太守在信上末尾坦言若是他的朋友这辈子都没能当上朝廷重臣,就不着急涉险行此事,免得翻案不成,反受牵连。” 陈平安凭空取出一壶酒,揭了泥封,缓缓而饮。 殷侯继续笑道:“我在京城是有一些关系的,而我与随驾城的恶劣关系,剑仙清楚。我让藻溪渠主随行,其实没其他想法,就是想要顺顺利利将这封密信送到京城。不但如此,我还交代藻溪渠主,只要那人愿意翻案,我就会帮他在仕途上走得更顺遂一些。其实试图真正翻案是休想了,我不过是想要恶心一下随驾城城隍庙与那座火神祠罢了。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城隍爷做得如此干脆利落,直接杀死了一位朝廷命官,并且半点耐心都没有,都没让那人离开随驾城。这其实是有些麻烦的,不过那位城隍爷想必是狗急跳墙了吧,顾不得更多了,斩草除根了再说。后来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知道了藻溪渠主身在京城,城隍爷便也开始运作,命心腹将那位半成的香火小人儿送往京城,交予那人,而那位当时尚未补缺的进士二话不说便答应了随驾城城隍庙的条件。事已至此,我便让藻溪渠主返回苍筠湖,毕竟远亲不如近邻,暗中做点小动作无妨,撕破脸皮就不太好了。” 陈平安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以你的湖君身份,一旦相中了某个资质不错的市井女子,何须如此麻烦?” 殷侯微笑道:“一来百姓无知,畏威不畏德。二来,可不是我龙宫需要美婢,三河两渠同样需要,我手下的手下也会需要。苍筠湖地界上,如果今天少一个女子,明天少一个女子,长久以往,畏威过多,也是坏事。老百姓还好说,只能认命,可那些能够让家族长脚跑路的书香门第、富贵人家便会口口相传,一年到头担惊受怕,之后会如何做?自然是纷纷搬迁他处。久而久之,年复一年,苍筠湖的风水气数便要一直向外流泻。可若是苍筠湖订立了这么一个双方心知肚明的规矩,就更容易安抚人心了,加上龙宫还算对岸上人家补偿丰厚,不瞒剑仙,许多有钱人恨不得自己的女儿、孙女被龙宫瞧上眼。”他停顿片刻,唏嘘道,“天底下的好买卖从来不是一本万利的骤然富贵,只会是年年月月的细水长流,剑仙以为然否?” 陈平安用拇指擦了擦嘴角,微笑道:“这么好的道理,从湖君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呢?” 殷侯笑着不言语,等着对方开价。不管心中有多恨眼前此人,既然技不如人,对方能够在自家苍筠湖横着走,自家龙宫就只能哑巴吃黄连。 及时止损,比那错上加错要好太多了。前者至少可以让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后者往往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厦倾塌于朝夕间。 陈平安收起酒壶入咫尺物,问道:“随驾城城隍爷的金身腐朽一事?” 殷侯今夜可谓坦诚,想起此事,难掩幸灾乐祸,笑道:“那位太守不但出人意料地早早身负一部分郡城气数和银屏国文运,而且份额之多远远超乎我与随驾城的想象。事实上,若非如此,一个黄口小儿如何能够只凭自己便逃离随驾城?再者,他还另有一桩姻缘。当初有位银屏国公主对此人一见钟情,毕生念念不忘,为了逃避婚嫁,当了一位苦守青灯的道家女冠,虽无练气士资质,但到底是一位深得宠爱的公主殿下,她便无意中将一丝国祚纠缠在了他身上,后来在京城道观听闻噩耗后,她便以一支金钗戳脖,毅然决然自尽了。两两叠加,便有了城隍爷那份罪过,直接导致金身出现一丝无法用阴德修补的致命裂缝。” 陈平安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随驾城的下场可能是什么?” 殷侯望了一眼随驾城方向,摇头道:“很惨。摊上这么个希冀着让一郡百姓帮他分担因果、承受天劫的城隍爷,也算家家户户祖上都没积德。过不了多久天劫就会落地,凡夫俗子多半都会死绝吧。所以那些去往随驾城的练气士都会在那之前离开,哪怕无法获取异宝,都不敢停留。” 殷侯本以为今夜还要讨价还价一番,不承想那年纪轻轻的青衫剑仙竟然转身走了,这反而让他不安,可是又不敢上岸去,只好忍着恨意与怒火,以及一份惴惴不安,运转神通,辟水返回湖底龙宫。 陈平安回到藻溪渠主水神庙,却发现不但杜俞返回,连晏清也在。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说什么,走到篝火旁蹲下,伸手烤火取暖。 杜俞蹲在一旁,说道:“我先前见晏清仙子返回,一想到前辈这一麻袋天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