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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2/3页)
的爆炸火光即刻又映亮了山头。 都他娘的上奈何桥去吧!火光映亮了我那愤怒的脸庞。 随即,我扯掉了最后一根爆破筒的拉火绳,然后记准了碉堡射击孔的位置,多让那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管子在我手里捏了一两秒钟。接着,我一个跳跃,犹如标枪投掷那般,将爆破筒插进了射击孔里。 手里的爆破筒畅通无阻,顺利插进了碉堡之内。 该做的我已经做完,来不及再检查爆破筒是否被碉堡里的人推了出来,我就冲出几步,往坡下滚去。 几声雷响般的爆炸已经将我的耳朵震坏,我滚了好几圈,耳边好像响起了爆炸,又好像没有。扔出的爆破筒是否炸响,又是在哪个位置炸了,我更是分不清楚。 脑袋一片空白的我,也不敢往后看,滚动中我站回身,在身后的一片火光冲天之中,一路摸着黑,跑下了山坡。 最后的结局是,我扔出的爆破筒和手榴弹,虽然没有让山头的越军被全歼,但也炸得他们再没有了战斗力。 第二天友军部队到达的时候,山头上再没有一个可以活动的越军,至于是全被炸死了,还是溃军撤退了,我就不得而知。那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晚的行动,让我立下了大功。 反击战一共只打了二十来天,撤回国之后,我被提到了班长的位置。连队、团部都对我进行了表彰,最后甚至还有师里的记者专门来采访我,要把我宣传为战斗英雄、要将我的英勇事迹刊登出去。上级也很重视,分配了我一个去军校学习的名额。 上了战场,本身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而我,不仅仅是捡回了性命,还捡回来一片光明的仕途。 这确实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逃兵 原因是,在那晚的行动中,田荣国需要不停转移位置掩护我,抱着机枪的他,在黑暗的坡头上跑来走去,没被敌人的炮火炸中,也没被敌人的子弹打着,却一脚踩中了地雷。最终失血过多而光荣牺牲。 我哪里又会知道,那晚让我欣喜、让我立功的几声爆炸中,有那么一声,是响在田荣国的脚下。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他盖着白布,被抬进车里。两个同乡,一个戴功回国,一个马革裹尸。攻坚行动结束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回想关于那天的画面,那天的对话,我知道,如果不是田荣国在我旁边,敦促我撤移位置,我早就被炮火炸开了花。 换句话说,我这命其实是他救回来的。 但让人酸心的是,我戴功回国,成了英雄,但田荣国因为一些原因,只有一纸烈士证明,以及“死人荣誉”。我大书特书,向上级写了好几次报告,申请为他追授更高级别的荣誉。 但那时候的部队还没到裁军,“臃肿”的机关办事效率极低,我奋笔疾书下写出的报告,甚至都没能递交到管事的人手里。而那些字出肺腑的报告,自然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通过正规途径向田荣国讨回荣誉的事情,无疾而终。 战事结束之后,借着探亲假的时间,我回了一趟家。田荣国的父母已经收到了部队的信,知道了他牺牲的消息。 但我还是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儿,把我那块稀罕的奖章交至他家,说这是部队追授的奖章,让我代交过来。 这本来就该是他的,我坚信不疑。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奖章再闪耀,又有什么用呢? 但奖章确实有用——田荣国的父亲捏着奖章盒子,那悲怆的泪水里,悄然中增添了几分慰藉。这也许就是荣誉的作用吧,至少会让人知晓,死的人没有白死,而是做出了什么贡献而死。 事实上,在入伍之前,我跟田荣国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好朋友,也根本没什么交流。只是在入伍之后,两人才觉合得来,谈得拢。如今他离世而去,更为我带来了“死亡崇拜”。 天人相隔之后,两人本不太深的感情,悄然在我心中发酵,升华到了新的高度。 回部队后,上级又放了我几天假,让我收拾收拾,准备前往北方的某个城市深造。但我不认为这件事就完了,因为见识了田荣国家里的凄凉后,心里的不满放至了最大。我硬是想着要替他讨个说法,见前几次申请无果,年轻气盛的我,直接就找到团部,想去大闹一场。 当着领导的面,仗着一腔热血,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也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举动。最后的结果是,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批下来,而自己却还受了处罚。 因为事情影响很坏,我受到了公开批评,而那个前往军校学习的美好仕途,也就这样被我亲手断送了。上级是准备将我开除军籍,踢出部队,但幸在有功在身,有领导愿意给我改错的机会,减轻了我的处罚。于是乎,我被调离了原部队,留住了军籍,转了士官。最后因为一道不知所以的调令,又来到了侦察连。 跟我一起受罪的,还有那两个军区的记者。他们采访我数次、幸幸苦苦改了好几次的新闻稿子,就因为这件事,被一刀切下不予刊登。 而那闪耀的“战斗英雄”四字,再没与我的名字有半点瓜葛。 如今回